2017年4月9日,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美联航)UA3411飞机上发生了一起使用暴力强制驱逐乘客的社会事件,该事件导致一人(陶大卫)受伤。
事件的起因是由于美联航3411航班超额售票,美联航需请机上4名乘客自愿改乘其他航班,在补偿金从400美元提高到800美元并提供住宿安排后,仍无人同意,最后,美联航称他们有4名雇员必须乘这趟航班赶到路易斯维尔,决定用电脑“随机”抽取乘客下机。美联航在随机选择后,选中了一对夫妇即陶大卫(David Dao)和他的妻子。但因陶大卫拒绝给临时增加的机组腾让座位,被芝加哥航空警卫强行拖拽,致使其嘴部出血、精神失常。该事件发生后,美联航首席执行官奥斯卡·穆尼奥斯在2017年4月10日、11日连续发表三次声明,进行危机处理,却未能平息事态。4月13日,陶大卫的两位代理律师及家属代表在芝加哥举行记者会,证实将提起诉讼。美国当地时间4月27日,陶大卫的代理律师托马斯·德米特里奥通过律所发表声明,称美联航已与陶大卫达成和解协议,他获得的赔偿金享受免税待遇。
事件背景
此次事件的涉事航班为美联航3411航班,这架配有70个座位的飞机由分包商共和航空公司负责运营。该航班当时从奥黑尔国际机场飞往肯塔基州的路易斯威尔。这班起飞时间为周日下午的航班已经有两次出现超售的情况。由于该航班最初售出机票数量比座位数多出一个,于是美国联合航空的服务人员便征集主动让出座位的志愿者,最终使一名乘客在尚未领取登机牌前放弃登机。而在其余70名乘客登机后,美联航了解到有四名共和航空的机组人员也需要乘坐这个航班,因为他们的早前航班受机械故障影响而被延误。如果这两名飞行员和两名空乘赶不到肯塔基州,那么周一的航班也将被迫取消,之后可能导致更多航班取消,从而会引发一连串的事件,影响或许会波及其他数百名乘客。
事件经过
美联航需请机上4名乘客自愿改乘其他航班。在补偿金从400美元提高到800美元并提供住宿安排后,仍无人同意。美国联合航空决定用电脑“随机”抽取乘客下机。被抽到的4人中有3人自行离开,但一名戴眼镜、五六十岁的亚裔男子拒绝下机。他解释,自己是医生,第二天有预约病人,必须当晚返回路易斯维尔,而美联航同一航段最早的下一航班要在第二天下午起飞。
美联航工作人员向这名亚裔男子解释了航班出现超售时的通常做法,但后者依然表示不愿下飞机。这时,美联航工作人员说他若不配合的话,他们会叫安保人员介入。美联航方面随即找来3名机场警察。两名警察说服无果,第三名警察率先诉诸武力,他们一起将这名男乘客强行拖离座位。该男乘客大声惨叫,在飞机过道被拖拽时衣衫不整且眼镜几乎脱落,嘴角也被过道座位的金属扶手磕碰出血。一名女乘客大声抱怨:“天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不对的!”另有视频显示,后来该男子又得以跑回飞机后舱,靠在隔离帘处,嘴角流血,精神显然受到严重刺激,不断用英语自言自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杀死我吧!”。此时有乘客表示可放弃飞行,但美国联合航空还是将这名男乘客抬下飞机。最后,4名美联航机组人员坐在腾出的4个座位上。受这次冲突影响及为了清理这名亚裔男子留下的血迹,航班上所有乘客都被请下了飞机,两个半小时后才得以起飞。后视频由同机乘客上传至社交媒体引发巨大关注,美联航遭到舆论批评。
事件调查
该事件发生后,有人在白宫请愿网站上发起请愿签名活动。在请愿中,发起者对华裔乘客遭到歧视表达了愤慨之情,并要求美国联邦政府对美联航事件展开调查。截至北京时间2017年4月11日17点35分,该请愿已经收集到18380个签名。根据白宫官方网站说明,任何请愿签名如果在30天内能收集到10万个支持者在线签名,就能得到白宫的正式回应。
2017年4月12日,芝加哥顶尖律师德梅特里奥加入陶大卫(DavidDao)的律师团队,并于当天代表其当事人向芝加哥所在的库克县巡回法庭提出证据保全申请。13日,陶大卫(DavidDao)的两位代理律师及家属代表在芝加哥举行记者会,证实将提起诉讼。
美国当地时间4月27日,美国联合航空发表了一份关于此次事件的调查报告。报告详细介绍了美联航针对超售航班所出台的新政策,其中包括提高补偿金上限至1万美元等。在报告中,美联航称是公司的客服、培训和内部系统的缺陷导致了这起事件的发生,并承诺会在今年解决这些问题。
事件回应
美国联合航空
美国联合航空发言人表示,公司有遵循正确的程序,指该航班必须起飞,故通知芝加哥警方协助。美联航行政总裁穆尼奥斯对事件深表歉意,表示正与当局合作了解详情,并已与该名男子对话接触,希望可以解决问题。美国联合航空在其官方发布声明“向全机乘客表示歉意,对重新安排座位表示歉意。”
2017年4月10日,一封美联航内部邮件显示,CEO穆诺兹支持机组成员的行动,认为“我们礼貌请求一名乘客下机,却遭到了拒绝,向芝加哥机场航空安全人员求助是‘有必要的’。”次日,美联航再次发布声明表示道歉。这次航班上发生的一系列可怕事件导致了诸多反应:愤慨、愤怒、失望。我理解这些情绪,最重要的是,我对所发生的事情表示深切的歉意。像大家一样,我对航班上发生的事情深感困扰,我向被强行拖拽和航班上其他乘客表示深深的歉意,没有人应该这样被虐待。
美国联合航空CEO穆诺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未来将不再安排警察带离客舱乘客,同时将退还UA3411航班所有乘客机票,他表示以后不会让安全人员将乘客带离机舱。“让一名已经预定、付过钱甚至已经坐到座位上的乘客离开,我们不能这么做。”他看完UA3411航班事件视频后,这名69岁的乘客被拖拽出机舱的场景,让他感觉“羞愧”。这是穆诺兹第三天、第四次对此事发表声明。几天来,事件激起了舆论强烈反弹,给美联航造成数以亿万计的损失。“美国联合航空绝对不会再次发生类似事件。”穆诺兹表示,整个事件是一起“系统性错误。”穆诺斯表示,“乘客不可能犯错,没有人应该受到如此对待。事发后,我们第一时间考虑到向陶先生(陶大卫,David Dao音译)和他的家人,以及这趟飞机上的其他乘客道歉。”
中国外交部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主持例行记者会中表示,我们关注到这起发生在美国国内的不幸事件,也注意到此事已经引发美国国内外高度关切。据初步了解,受伤害的是越南裔美国公民。2017年4月11日,美国白宫发言人已表示,美国有关方面正在对此事进行评估。我们希望这一事件能够得到妥善解决。
和解协议
2017年4月27日,在美国联合航空暴力逐客事件中,被拖拽下飞机的乘客David Dao的代理律师托马斯·德米特里奥(Thomas A. Demetrio)通过律所发表声明,称美联航已与遭暴力拖拽下飞机的乘客David Dao达成和解协议;作为条件之一,协议具体内容和涉及金额必须保密。在发表声明的同时,托马斯·德米特里奥还称赞了美联航首席执行官(CEO)奥斯卡·穆诺茨(Oscar Munos),称穆诺茨说他将要做正确的事情,并且的确做到了。美国联合航空将为这次事件承担全部责任,并且不能试图责怪其他人或单位,包括芝加哥。美联航方面同样发表了一份简短的声明,称非常愉悦地向公众报告,美联航已友善地解决了发生在4月9日美联航3411航班上的不幸事件。
针对此次和解协议达成后David Dao获得的赔偿金,将享受免税待遇。至于具体数额,据彭博社报道,在美国当地时间4月28日询问托马斯·德米特里奥时,对方以Emoji的一只宽眼睛黑猩猩捂嘴表情给予回复。和解协议达成后,不会再有人被David Dao起诉,据《卫报》4月27日报道,这份和解协议意味着,美国联合航空将不会面对需要出席庭审的法律诉讼程序。因为这样的法律诉讼程序对美联航来说是“昂贵”的,不仅昂贵在诉讼原本的花费上,也会大大损害美联航的社会形象。在发表和解声明后,托马斯·德米特里奥接受了美联社的电话采访。他表示,虽然此前将当事人从飞机上拖拽下的机场警察隶属于芝加哥管辖,但如今和解协议的达成可避免未来针对芝加哥市的任何法律诉讼。
托马斯·德米特里奥告诉美联社,美联航已经承担了全部责任,并已采取相应行动。“我赞扬穆诺茨和他的员工,为没有试图推卸责任。他站了出来并且声明,‘我们,美国联合航空,承担全部责任’。”托马斯·德米特里奥表示,对于一家公司以这样的方式来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前所未有的。“我希望美国公司能注意到,当你搞砸一件事时,如果你承认自己的错误,人们会更尊重你,而不是让自己经历3年漫长的法律诉讼程序。”值得注意的是,他还称,当事人David Dao对于美联航CEO能够站出来说话很感动。
事件影响
事件发生后,美联航似乎一度未受到影响。2017年4月11日,截至周一收盘,美国联合航空报71.52美元,涨幅0.90%。但随着事件不断发酵,当地时间周二盘前,股价开始波动,一度下跌近6%,创下去年8月初以来的最大跌幅,其后回升,截至当地时间06:53报68.57美元,跌幅4.12%。
在社交网站推特上,“抵制美联航”“拒绝乘坐美联航”等标签也迅速走红,不少网友或分享自己乘坐美联航的负面体验,或宣布以后绝不乘坐美联航飞机,或直接贴出截图显示已退订美联航机票。
相关评价
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被这样对待,如此对待乘客的做法太不人道。(政治评论人士安杰拉·拉伊 评)
这起事件是丑陋的,如果美国联合航空自己不为此负责,航空管理部门、执法部门和国会就应介入调查。(《芝加哥论坛报》专栏作家罗伯特·里德 评)
通过这起事件可以看出,许多公司的客服“考虑不周、不人性化、不体贴、不负责,甚至愚蠢”。(《洛杉矶时报》 评)
既然美联航讲程序、讲规则,当事乘客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起法律武器维权。相信美国最有名气的伤害赔偿律师会对这起案子非常感兴趣,天价赔偿也许是可以期待的。当事乘客通过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如果能够推动相关规则健全,驯服那些不可一世的航空公司,或许坏事也能变成好事。其实,即便超售合理,美联合也没有权力强行将乘客赶下去,特别是让执法人员采取粗暴手段拖拽乘客。正如有专业人士所说,相关人员过度使用武力,造成乘客受伤是滥用授权,必须承担责任。这也正是美国航空局发言人凯伦·普莱德所说的,事件中警务人员的处置不符合标准作业程序,其行为不应被容忍。(北京青年报评)
事件举措
美国联合航空CEO穆诺茨在接受美国广播电视媒体“Marketplace”表示,美联航严重辜负了公众的信任,再次对事件中每个人表示歉意。“现在发生的事情是,我们让我们的程序和政策陷入了常识,并以为做了正确的事。”穆诺茨还提到了他一开始的言论,即称David Dao富有攻击性和好战,他表示当时自己没有充分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他用“搞砸”形容自己当时的行为,称当时自己看了视频,直觉告诉他要做一些不同的事,但却搞砸了。他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具体说明了如何“搞砸”——在本应该响应有关这件事的外界情绪时,并从人性和价值的角度出发做出回应时,自己却过分关注事实是什么,“所以这件事应该怪我自己。”
美国联合航空具体提出三项改进措施:
一是声明若非涉及安全隐患,将不会再要求执法部门将乘客从航班上带离,也不会再要求已登机的乘客在非自愿情况下放弃其座位。
二是将把自愿下机补偿金的上限提高至一万美元,并简化丢失行李处理程序,为丢失行李的乘客提供1500美元的无条件补偿。
三是将为员工推出一个新的APP,使员工能够在现场及时妥善地解决问题。在乘客对乘机体验不满意时,员工可通过赠送里程、代金券和其他福利等方式及时做出补偿。